&ldo;倒数第三节。

&rdo;潮生话不多，双腿分开，自顾自举起弓，&ldo;引弦，手抬高，再慢慢拉开。

&rdo;

&ldo;我有个问题。

&rdo;寻舟再次开口影响他。

&ldo;什么?&rdo;

&ldo;前面的靶子都是没有标环数的吧?&rdo;寻舟扶了下眼镜，眯起眼睛，&ldo;除了黑色的靶心，剩下的都是白的。

&rdo;

&ldo;嗯，对于弓手来说，目标只有靶心一个就够了。

&rdo;潮生随口解释，&ldo;不过我能看到的，比他们更多。

&rdo;

话音刚落，潮生手上的箭就飞速冲了出去，听那声音应该是正中靶心。

寻舟低头，&ldo;你刚才不是在说话吗，分心射箭，不合规矩吧?&rdo;

潮生瞪了他一眼，&ldo;还不是因为你刚才问了我?&rdo;

寻舟抿嘴笑了一下，回到刚才的问题：&ldo;你说你看到的比别人更多，是什么意思?&rdo;

潮生沉默几秒，把视线望向了远处的靶子，缓缓道：&ldo;我脑海里的靶子是有环数的，十环，八环，四环……所以不管怎么射，我的成绩总比别人的更具体。

&rdo;

寻舟恍然大悟地轻轻&ldo;噢&rdo;了一声，接着问潮生：&ldo;那你的背也总比别人挺得更直吗?&rdo;

潮生一愣，微微张开口却没说话。

半晌后他才反应过来‐‐寻舟是在夸他呢。

&ldo;你、你要不去旁边的屋子练习射卷槁吧。

&rdo;潮生嘴角忍住了上扬，&ldo;多练几天，再来瞄准真正的靶子，这样射中的几率会大一点。

&rdo;

寻舟答应了，临走前他又问：&ldo;那我什么时候能买自己的弓呢?&rdo;

&ldo;不着急，你先用道馆里的，适合新手。

&rdo;

&ldo;可你那把看着很帅啊。

&rdo;寻舟眼里流露出赞赏来，&ldo;比你都高呢。

&rdo;

潮生抬起头，直视他的眼睛反驳：&ldo;废话，这里哪把弓不是比人高，你怎么不跟你自己比呢?&rdo;

寻舟听他语气忽然变凶了，自己顿时感到愉悦，便若无其事地安慰道：&ldo;随口一提而已，别生气嘛。

&rdo;

&ldo;谁生气了……&rdo;潮生觉得莫名其妙，又一不小心拔高了音量。

寻舟懂得适可而止，收起了嘴角的笑容，礼貌道：&ldo;好了，我去隔壁练习，今天先谢谢段老师了。

&rdo;

段……什么?

潮生这辈子第一次听到这种称呼，放在自己身上实在很违和。

尤其对方才是真正的教师，这让潮生隐约听出了点调侃的意味。

寻舟出门后，屋里只剩潮生在练习。

他低头把箭上弦，正准备抬起弓时，脑海里倏地有个问题一闪而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