望着阿曼达鲜血淋漓的手臂上长出丰满羽翼，他在一瞬间失了神，脚步不稳，甚至险些摔倒在地上。

他第一次有了惊愕的情绪。

&ldo;你满意了?&rdo;天启愤怒向洛基咆哮，后者只是愣愣呆在原地，看着脸色煞白的阿曼达。

她看起来非常瘦弱单薄，整个右臂变成了金光灿灿的翅膀，就像凤凰一样!

对，像一千年前的凤凰一样。

他没有忘记阿斯加德最后一只火凤凰，美丽如同死亡，就像此刻的阿曼达一样。

阿曼达闭上眼，一根一根拔掉右臂的凤凰，即使天启双手阻挠，她也听不进一句劝。

那些被拔掉的羽毛，残留在右臂的疤痕触目惊心。

她并未因此分神，好像全力以赴，付出所有精力仔细完成这个庞大计划。

如同，孤注一掷的信念。

她唇角流出丝丝血液，她看向他的眼神那么悲伤与难过。

她的确不懂什么是爱，她只想每天和他在一起，将他所有表情敛进眼底，这大概是她最快乐的时光。

每拔下一根羽毛，就有无数记忆蜂拥而至，她的头很疼，撕裂般疼痛。

那些记忆仿佛光束趁虚而入，笼罩进她心底所有黑暗。

她隐约记得在一条清澈湖边，有个恬静寂寞的少年帮一只凤凰清洗伤口。

从湖底顺流而下的血水在阳光照耀下反射出波光粼粼的金色，她想，那是一只凤凰最美的时刻。

而那只凤凰，就是自己。

终于她抑制不住，大叫一声，双手抓住自己的头，撕扯凌乱的长发。

刺目耀眼的光束卷起一地羽毛，飞向千里之外。

突然之间，洛基看到了海姆达尔，那个拥有千里目金色眼眸的男人，在飞船残骸上站了起来，利用魔法能量向他发出信号。

那个女人说的没错…

阿曼达的羽毛有死而复生的能力。

他以为那只是无稽之谈，这种能力连神圣的奥丁都没有，阿曼达怎么可能有。

但这是真的……

他听到了海姆达尔的召唤。

&ldo;洛基。

&rdo;阿曼达虚弱的呼唤将他思维从千里之外拉了回来。

他收回所有愤怒情绪，狼狈站在那里，就像初见她一样，他无法畅所欲言表达所有情感，他只有静静站在那里，听她说话。

阿曼达举起满是伤疤的手臂，那些羽毛都被扒光了。

她吃力地站起来，双腿有些发软，但她很坚强，不需要任何人帮忙，她强迫自己与他对视。

然后，阿曼达笑了。

就像清泉的波纹，从酒窝处漾及满脸，就连嘴角的弧度，都那么完美到位。

可他无法理解她笑容的背后，有多辛酸。

她终于不再欠他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