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还有更不堪的理由在口，都从世态人情的经验中得来，之所以不说，是因为对这位表哥的信任和尊敬－－－就算和天下男人一样会被女人骗，最少要比别人被骗得有创意一点。

答案没有叫他失望。

顾子维说：&rdo;哦，她没有在钱的用途上骗我。

&ldo;

他望向窗帘遮住的室外，似乎眼神可以穿透布料，以及时光，似乎彼时彼刻破空而来，清晰在前重演。

&ldo;她要一笔钱作为公关费用，救她男人的生意，全部关节都已打通，就缺那笔钱。

&rdo;

六百万？

&ldo;其实是一千一百万。

&rdo;

&ldo;另外的五百万呢？&rdo;

顾子维叹口气：&ldo;老沈，那次生意上出的是大事，后台倒了，银行立刻就翻脸，资金链一断，多大的生意都是一个死，他当时帐上最后一笔流动现金，大概两三百万的样子，你知道拿去做什么？&ldo;

顾中铭不知道，不知道也不猜测，何必浪费时间。

顾子维缓缓说：&rdo;他通过公对公合法支出的方式，把钱转到香港，买了一笔很安全的债券，在周致寒的名下。

&ldo;

就算我一泻千里，一败涂地，至少你还可以有一点保障，不至于为衣食奔忙。

&ldo;但是周致寒把那笔债券提前赎回，损失高额收益，加上她自己的私蓄，凑够款项，拿去救回老沈的生意。

&rdo;

他叙述的口气很平淡，事情过去那么多年，大概终于也可以平静看待。

只有最了解他的人，会感觉到那平淡下的些微情绪波动。

像是怨恨，又像是妒忌。

很微妙。

历时甚久，时间的强大酸性却还没有彻底将之消化，还在隐秘的大脑某个沟回里埋藏着。

顾中铭一言不发。

这个故事超出他对人性的判断模式。

尤其是表哥的。

他终于直言不讳：&ldo;我印象里你不是这么二十四孝的人，这个女人真的迷了你这么厉害？&rdo;

顾子维笑：&ldo;老弟，听你口气很不屑，不过为兄的告诉你，一个男人一辈子，没有这样痛快淋漓，虽天下人吾往矣地爱过，人生是不够完整的。

&rdo;

顾中明喝自己的酒，持保留意见：&ldo;爱这么贵，少爱一点为好。

&rdo;

他把事情拉回自己关心的部分：&ldo;这么说，她不算骗你啊，目的很清楚。

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