拉维尔笑起来。

说是笑，但只是眼睛微微弯曲，稍稍提一提唇角。

不过以拉维尔一贯对外表现出来的形象来说，也已经算是很发自内心。

他想，如果不是因为我见过他真正从心底感到快乐时的表情，我也会以为他现在是真心在笑的。

&ldo;我应该反省。

没想到还能有机会见到您，但比起全息投影，我更相信自己的眼睛，将军，您现在应该只是人工智能一类的东西吧。

&rdo;

&ldo;你应该反省，是你的误判让你失去你的战友。

莫里斯?海菲尔德上校，你一直都很聪明，但是从没能让自己打破内心的禁锢。

&rdo;拉维尔提起一边嘴角，摇了摇头，&ldo;你父亲当年说他的弟弟枉费自己的天分，不过在我看来，这句话送给你同样合适。

&ldo;你枉费自己的才智‐‐冒犯一句，请问这是贵家族的死循环吗?&rdo;

&ldo;应该不是这样的，拉维尔。

&rdo;他笑着插嘴，&ldo;我有没有浪费我的天才，你一定是最清楚的那个人。

&rdo;

拉维尔睨了他一眼，挥挥手让他闭嘴，他便笑嘻嘻地不说话了。

但海菲尔德家似乎的确如他的人工智能所说，由于家族成员性格偏执，常常对某一件事或者某一个人格外的执着而陷入死循环‐‐即便再怎样强大，身上都有一个人尽皆知的致命弱点。

他的弱点是拉维尔，莫里斯?海菲尔德的弱点是父亲。

&ldo;将军，您没有资格来评价我的家族。

&rdo;

&ldo;是吗。

&rdo;莫里斯?海菲尔德表情好似一块坚冰，他看见拉维尔坏心眼地笑了一下，回过头来瞧了他一眼，说：&ldo;可我记得你们家主大人跟我说过&lso;拉维尔，你也是我们海菲尔德家的人&rso;‐‐是这样吗，海菲尔德?&rdo;

他笑着点头。

&ldo;请问如果这样的话，我有资格了吗?&rdo;

莫里斯?海菲尔德那张冰封般的脸终于犹如春日封冻的冰层破开第一道裂痕。

拉维尔不紧不慢地说：&ldo;上校，我这个人记性好。

我记得你也曾经跟我说过，你要杀我，不仅是因为&lso;你觉得&rso;海菲尔德是因为我所以抛弃了他和你父亲那个伟大的梦想，而且还是因为杀了我，他才会更痛苦‐‐他才会体会到你那种失去挚爱的痛苦。

是这样没有错吧?&rdo;

他微微皱起眉头。

&ldo;你可真是造孽啊海菲尔德。

&rdo;拉维尔望着他，轻描淡写地说，&ldo;你看看你，把上校逼得说了这么多话。

&rdo;

&ldo;……&rdo;

说完，拉维尔对他眨了眨眼睛。

他噗嗤一下笑出了声。

&ldo;对不起。

&rdo;他笑得扶住拉维尔的腰，&ldo;原来还得我道歉吗?好吧。

对不起，是我不好。

&rdo;

通讯接通时，拉维尔将莫里斯?海菲尔德接入的是意识海内的图景。

他觉得拉维尔难得使坏，他也应该有一些表示，再说他此刻本来就已经情难自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