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嗯?&rdo;沈怀玉轻声询问。

&ldo;她说，她不可能陪我一辈子，江湖路远，终有分别时，&rdo;华瑾咬了咬嘴唇，&ldo;这把伞不像那些刀剑，将来就算我回家了，也依旧可以继续带着它。

不过那时候我满是逃离华家的欣喜，怎么会听进去她说的话呢?&rdo;

沈怀玉轻轻&ldo;嗯&rdo;了一声。

&ldo;好好珍惜年轻这几年吧，&rdo;华瑾说，&ldo;一直陪在你身边的人，说不定哪一天就突然都不见了。

&rdo;

她不知是在感慨自己还是意有所指，意味深长地丢下了这一句话。

&ldo;后来又发生了什么?&rdo;沈怀玉问。

&ldo;后来?&rdo;华瑾似乎是在回忆很遥远的事情，&ldo;后来‐‐&rdo;

一块小石子从洞口弹了下来，落在石窟中，几次反弹发出了哒哒的声响，这细小的声音在空旷的山洞中显得格外震耳。

华瑾猛地从回忆中像拔萝卜一样拔出自己，睁大了眼睛：&ldo;糟了!&rdo;

回忆前尘太久，忘了身后还有追兵!

沈怀玉折的那几个破树枝子根本挡不了多久，换个眼尖的人，一眼就瞅见了。

华瑾眼皮直跳，预感这次大概凶多吉少，她从地上跳起来，捡起自己的伞，又把千锋扔给沈怀玉。

她这些年来，预感一向很准。

刚刚必是有人从那山洞口旁边经过，才会不小心踢了个石子进来。

没进来查，那就是那几个破树枝暂时挡住了一个瞎眼的贺家人。

华瑾打了几个手势，两人尽量快速地向着山洞深处转移。

&ldo;里面是溶洞，地形复杂。

&rdo;华瑾带着他一路向内，几个岔路口都毫不含糊，&ldo;就算他们真的找了进来，要找到我们所在的位置也需要一定时间。

&rdo;

&ldo;前辈，&rdo;沈怀玉从袖子上扯下来长长一条布，把千锋剑裹了几圈，背在了背上，&ldo;您为了向贺家复仇，到底准备了多久?&rdo;

有多恨才会不惜以身涉险，也要让贺家身败名裂?有多恨才会用上十五年钻研琢磨，谋划出这一系列的计划?

华瑾没有回话。

&ldo;您觉得我师父和我师弟能活着回清云山吗?&rdo;沈怀玉见她没回答，又问。

&ldo;我觉得比我们活着的可能性大，&rdo;华瑾瞥了一眼沈怀玉背后的千锋，&ldo;先关心一下你自己吧。

&rdo;

&ldo;那就是一直陪在我身边的人。

&rdo;沈怀玉没头没脑地接了一句。

山洞里一片寂静，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和不知何处滴落的滴答水声。

华瑾一言不发，沈怀玉也不好再问什么，令人窒息的安静弥漫在空气中，让人感到一阵不安的压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