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不……不要……&rdo;薛墨瓷拼命地摇头。

操控魂偶对冬竹婆婆的损耗并不小‐‐她年纪大了，比不上那群年轻人耐折腾，这么来上一次已经足够冬竹婆婆扒一层皮了，她本身不愿意这样做的。

冬竹婆婆强行抚了抚她的背脊，试图安慰她：&ldo;我放下鲜血，强行激起那些游魂的力量，大约能多拦那些幽冥之物一刻，不知你我二人谁会先走，如果是老婆子我，大概没法继续护着你了……这裂缝，大概还能维持多久?&rdo;

裂缝是借猰貐的力量硬撕开的，九十八条魂魄薛墨瓷起初还难以维系，硬是从冬竹婆婆那里学了操控之法，两两相抵，力量消磨，并非机会全无‐‐前提是陆怀渊肯配合。

只要在裂缝消逝之前这段时间，全力拦住那些幽冥之物就可以了。

若说这里谁还尚有一战之力，那就是陆怀渊了。

薛墨瓷的目光游移到陆怀渊身上，不禁心生绝望。

她知道陆怀渊恨她，千锋剑一事之后她就盯上了清云宗的这两个少年，对于他们来说，或许是这辈子最大的不幸了。

说到底，这一切都与他们无关，可他们却硬是被扯进了最中心的漩涡。

薛墨瓷害死了陆怀渊的师父，又害他与师兄两地分隔，如今沈怀玉还在昏迷不醒，陆怀渊恨她还不及，又怎么会愿意帮她呢?

谁知陆怀渊平静地看了她片刻，道：&ldo;可以。

&rdo;

薛墨瓷诧异地看着他。

陆怀渊有些留恋地看了一眼船舱，大约是有些不放心在昏迷之中的沈怀玉，道：&ldo;不是为了帮你，是为了天下人。

&rdo;

他声音降低了半分，又补了一句：&ldo;……还有我的怀玉。

&rdo;

薛墨瓷早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，冬竹婆婆也已经活够了这一辈子，他却不一样。

他原本应当无忧无愁地度过自己人生中最美好的这段年华，却被迫把所以应当经历的、不当经历的受了个遍，换个精神脆弱的，大概早就在这般压力下寻死去了，陆怀渊却一直撑着。

他不自觉地抿了下嘴唇，觉得自己大概也该&ldo;柳暗花明&rdo;了吧。

&ldo;我……&rdo;他一开口，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由于紧张而变得十分沙哑，于是慌忙清了下嗓子，&ldo;我虽然不认为自己有能与那些幽冥之物相抵的能力，却有其他的办法。

&rdo;

&ldo;……什么办法?&rdo;薛墨瓷问。

&ldo;阵法。

&rdo;陆怀渊道。

&ldo;行不通，&rdo;冬竹婆婆说，&ldo;这些幽冥之物不是好对付的，墨瓷用了九十八道男子的魂魄，尚且只能将它们勉强拦住，你一人能使出什么阵法?&rdo;

&ldo;只需要将它们压制至猰貐的力量彻底消散就可以了吧，&rdo;陆怀渊道，&ldo;或许可以试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