仿佛是感应到了他的无奈怨念,桌上的手机骤然振了起来。他一眼瞟见她的名字,无心在这种时刻愉悦于他们的心有灵犀,接起来电话,吊起心脏,沉下声音:&ldo;你在哪里?&rdo;
她音调不高,嗓子也有些沙哑:&ldo;在外面。&rdo;
他合上本子,眉间疏冷拧起:&ldo;给我地址,我去接你。&rdo;
她拒绝:&ldo;我今天不想出来。&rdo;
他坚持:&ldo;见面再说。&rdo;
&ldo;我也不想见面。&rdo;
他眉宇间沉得更深:&ldo;发生什么事了?&rdo;
听筒那头短暂静了静,而后她平静道:&ldo;我觉得我们现在应该停下来,各自冷静一下。&rdo;
他心下一沉,捏紧了手机:&ldo;为什么。&rdo;
&ldo;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,你跟我可能都对这段关系突然的变化还没有适应,没有来得及理性判断自己的感情到底是出于什么。&rdo;
&ldo;你的意思是,我对你的喜欢可能只是错觉?&rdo;
她默了默,用词还很考究:&ldo;或许。&rdo;
他听着简直荒谬:&ldo;这话谁教你的?&rdo;
她否定:&ldo;与别人无关。&rdo;
徐经野冷笑一声,起身走到窗前。他皱着眉揉了揉额头,心里的烦躁阴郁翻涌,半晌,他抬起脸,克制恢复沉淡声线:&ldo;徐质初,我比谁都希望我喜欢你是场错觉。&rdo;
如果情感可以自由控制,他也愿意选择一个正确的人选,谈一场轻松的恋爱。他也想牵着那个人的手光明正大接受所有人的祝福,而不是像现在这样,谋划着,试探着,谨慎铺垫着两个人未来的路,前途未知。
因为是她,他不觉得这些辛苦。但也因为是她,他会替她感到委屈。
如果她不选择他,她会轻松很多。同样的选择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她要付出和承担的都比他多得多,他很感谢她明知这一切但还是愿意朝他走近,这种感谢驱使着他此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试图与她心平气和沟通:&ldo;我曾经迟钝过,也自我否定和攻击过,但我再怎么迟钝,也不至于五年时间都没发现这是错觉。&rdo;
&ldo;那可能错的是我。&rdo;她淡淡低声回,&ldo;那天你说了很多话,我一时冲动答应你会考虑,但其实我始终不确定自己喜欢的到底是谁。&rdo;
气氛陡然间陷进肃寂,玻璃窗上映出的深邃眼眸几乎沉郁到底。她语气淡漠,继续说道:&ldo;我们暂时不要私下联系和见面了。&rdo;
徐经野举着手机深吸口气,在此之前从不知自己的底线可以降到如此卑微:&ldo;你要花多少时间辨认清楚,我等你。&rdo;
&ldo;我觉得没有必要再浪费时间了。&rdo;电话那头的声音毫无停顿和起伏,仿佛预先演练好了应对他的话一般,&ldo;你没有必要等我选择,我更没有必要把时间浪费在你身上试错。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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