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元乔一惊,急忙解释自己的反常,“王汗言重了,吾只是与故国故人重逢,喜不自胜。”不知燕祁是信还是没信,总归这个话题是揭过去了,接下来又是一巡无关痛痒的推杯换盏。酒过三巡,燕祁命人取来一方木盒,呈至卢长史面前。“王汗这是?”卢长史疑惑地问。“太子殿下助本王夺取阳夏,本王不能不表示感谢,此为平州的堪舆图。”燕祁语出惊人,这一出令卢长史始料未及,就连刘遂也倍感意外。刘遂一开始按兵不动,是想利用北图勒的流言逼出燕祁,证实他确为假死,见燕祁不为所动后,又出兵相助燕祁,是为破除流言,他只盼燕祁能保住刘元乔,却不曾想,燕祁竟愿意让出平州。“王汗当真愿意让出平州?”饶是卢长史见多识广,此刻也不免有些激动起来。“当然。”--------------------破阵曲(十三)一场宴会,宾主尽欢。时辰已至,大魏使臣一一向承平侯拱手道别,轮到王长吏,他借着月色的掩盖,在落手时悄悄将一方卷着的绢信塞进刘元乔的袖中。“如此,臣等便先行一步,”卢长史侧着身子稍稍遮挡了刘遂的动作,“王汗奉出平州的心意,臣必会如实上奏陛下,请王汗静候佳音。”燕祁颔首,“恕不远送。”魏使翻身上马,马蹄声远去。刘元乔疲惫地朝燕祁告辞,“王汗安寝,吾先告退。”不待燕祁开口,她就自顾自地回了营帐。燕祁盯着刘元乔的背影看了会儿,问巴彦,“锡善那边可有消息了?”“暂无。”燕祁冷哼,“垂死挣扎。”巴彦选择闭嘴。回到侧帐之中,刘元乔慢条斯理地解下披风洗漱,而后换上寝衣,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。不能怪她疑心重,实在是刘遂的行为过于冒险,当着燕祁的面就敢给她传递东西,万一被发现了……所以她只能先演一回无事发生。外头静悄悄的,燕祁似乎并未派人前来暗中监视。刘元乔吹灭了灯火,走到帷幕旁,将帷幕打开一条缝隙,借着透进来的为数不多的银色月光,她看清了绢信上的字。是刘遂的字迹。前太傅曾以一手方正的篆书名动天下,刘遂的一手好字又是前太傅手把手教的,一般人写不出这份遒劲,所以刘元乔敢肯定,这是刘遂亲手写的。信上只有六个字:“人已至,待归位。”没有前因,没有后果,更没有起承转合,没头没尾的六个字令刘元乔费解。“人已至,待归位。”刘元乔一边往床榻走去,一边在心里默念这六个字,倏地,她明白了什么,顿时心跳如雷。刘元乔深吸一口气,一头扎进棉被中,将自己从头盖到脚,可即便如此,她还是觉得自己乱如鼓点的心跳声在寂静的夜晚格外明显。不行!刘元乔掀开被子,赤脚踩在地上。地上不知什么时候铺上了一层毛裘,赤脚踩上去,像踩进了一团棉花中,一点也不冷。可是刘元乔的背上因为刘遂送来的六个字惊出一片冷汗。她三步并做两步跌跌撞撞,摸索着寻到案几前,不顾杯中的水是凉的,拿起它就往口中灌,渴望以此来平复自己的心跳。数九寒天里,半杯冰冷透骨的水下腹,刘元乔冷不丁抖了抖。一连串的动作将早已熟睡的八两惊醒,“嗷呜~”八两睁开绿光幽幽的双眸,准确地走到刘元乔身边,朝她怀里拱了拱。刘元乔一只手搭在八两的后脖颈上,轻轻说道,“嘘!别出声!”稍稍平复了心跳,眼睛也逐渐开始适应黑暗,刘元乔展开被掌心的冷汗沾湿的绢信,确认了一便上面的字迹。确为“人已至,待归位”。短短六个字,暴露了太多的东西。刘遂知晓了她替嫁之事,这是在白日的宴会上她就有所怀疑的,此刻得到了证实,她反而没那么慌了。令她心惊的,是这绢信中透露的另一个信息:她阿兄刘元嘉来了,且就在附近,正等待时机与她换回身份。从荥阳至图勒何止千里,刘元嘉是一个人来的还是带了帮手?他怎么来的?究竟还有多少人知晓她替嫁的事?除此以外,刘元乔想到另一件事。绢信既由刘遂送来,那便意味着刘遂入了局,无论他对此事参与了多少,若有朝一日东窗事发,刘遂他必然逃脱不了。刘元乔对长安的局势知道的不算多,但也不算少。刘遂这个太子本就当得危机四伏,如今汤相又致仕还乡,恐怕他更是举步维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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