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了这个未来大舅子的肯定,顾咏原本忐忑的心也忽然安定下来,暗自想道,便是玉珠今日不许,他便明日再来,若明日不许,他便后日再来,日复一日,总有她应下的一天。
如此一下定决心,他眼中犹豫之色悉数褪去,脸上只余真诚。
玉珠仍是低下头不敢看他,一边暗骂秦铮那小子不地道,一边红着脸将顾咏引进里屋。
一进屋,房里的气氛便尴尬起来,玉珠努力地使自己看起来镇定一些,坐到椅子上给顾咏倒茶,手却在微微发抖,茶水倒有一半落在了杯子外头。一旁的顾咏看着只觉得她可爱至极,尤其是她红着小脸无比娇羞的模样格外醉人。
&ldo;顾……顾大哥有什么事要和我说?&rdo;玉珠垂着脑袋,结结巴巴地问道。
顾咏这会儿也臊得一脸通红,方才进屋前的豪情万丈这会儿全都憋回了肚子里,吞吞吐吐地靠得近了些,看着玉珠的眼睛,一字字地认真道:&ldo;我……我想和你说,我‐‐&rdo;
关键时刻,偏偏有人要捣蛋。
&ldo;秦大夫,秦大夫‐‐&rdo;门外忽然传来急促的呼唤声,将顾咏到了嘴边的话堵了回去。玉珠也明显愣了下,看了看顾咏,站起身打开门,临走时又回头再看了顾咏一眼,柔声道:&ldo;外头似有急诊的病人,顾大哥有话日后再说,可好?&rdo;
顾咏这会儿哪里还说得出&ldo;不&rdo;字,赶紧起身道:&ldo;不急不急,你先看病要紧。&rdo;
院子里这会儿已经来了好些人,手忙脚乱地抬着个人,见玉珠出来,便有人大声道:&ldo;秦大夫,您快来看看,小柱子眼看着都快不行了。&rdo;
&ldo;小柱子!&rdo;玉珠大惊,赶紧快步走近,才看到躺在人群中央的人事不省的小柱子,不由得惊诧道:&ldo;这是出了何事,好好的怎么这样了?&rdo;
孙老太太这会儿已经哭得快晕了过去,连话也回不了。一旁帮忙的乡邻回道:&ldo;庙会上的人太多,广霁桥都给挤塌了。小柱子被埋在里头,好不容易才翻了出来,一抱出来就这样了,外头的医馆都人满为患,不得已只能抱回来请秦大夫看看。&rdo;
&ldo;桥塌了?&rdo;玉珠一愣,&ldo;那岂不是伤了不少人?&rdo;
&ldo;可不是,小柱子这还算轻的,有两个当场就死了的。&rdo;
玉珠顾不上唏嘘,赶紧让人将小柱子抬进屋,撕开他的衣服听了听他的心跳,又把了脉,脸色微变。
&ldo;怎么了?&rdo;围观的人群见她脸色不对,也跟着着急起来。孙老太太就这么个孙子相依为命,若是小柱子有什么好歹,只怕老太太也活不了了。
玉珠却恍若没听到旁人的问话,又伸出手指在小柱子的鼻息处探了探。旁人瞧见了,俱是大惊,有着急的也跟着探了下小柱子的鼻息,顿时大惊失色,&ldo;没气儿了。&rdo;
&ldo;不会吧,死了?&rdo;
&ldo;这可咋办啊?&rdo;
&ldo;真是天可怜见的……&rdo;
&ldo;……&rdo;
怎么办?玉珠紧咬双唇,犹豫不决。若是什么也不做,小柱子便是死路一条,可若是‐‐万一不成功,会不会被这些不明白的人当做是庸医杀人?
&ldo;玉珠,怎么了?&rdo;挤进人群的顾咏所有的心思都只放在玉珠身上,见她脸上犹豫不决,忍不住关切地问道。
玉珠抬眼看他,一脸为难,&ldo;我……&rdo;
&ldo;别这样,救不了人不是你的责任。&rdo;顾咏还以为她是为了不能救人而难过,蹲下身子柔声安慰道。
&ldo;不是的,我‐‐&rdo;玉珠低头看看躺在案板上面无人色的小柱子,脑子了闪过他乖巧可爱的模样,再也顾不上旁的顾虑,长长吸了一口气,再抬头时脸上已是一脸坚决,&ldo;请帮我去找个芦苇管,若是寻不到旁的管子也行,不要太大,三寸长……&rdo;
众人不解其意,但看玉珠的意思,似乎是还有救人的法子,也顾不上详询,立即分散去寻东西。玉珠又吩咐秦铮去里屋将她平日里解剖用的刀子拿来。秦铮这会儿才意识到问题,吃惊地瞪大了眼睛瞧着她,道:&ldo;姐你要给小柱子开膛?&rdo;
顾咏不明白开膛的意思,但这词儿听得实在是渗人,不由得也惊诧地瞧着玉珠。
玉珠郑重地点头,&ldo;小柱子跌倒的时候肋骨刺穿了胸膜,伤到了气管,才造成了气胸窒息,为今之计,唯有开胸。&rdo;她这段话里都是现代医学名词,秦铮和顾咏哪里听得懂,只是开胸这个词儿听着就吓人,更何况做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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