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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3章（第1页）

雪梨浑身一个激灵，嘟哝道：&ldo;谁知道呢。&rdo;

然后在一个雨夜，珊瑚跑了，寻不见踪迹。陈氏气得上官府贴告示寻人，道：&ldo;珊瑚本是方家的家奴，属于私有财产，如今跑了，别人家不可聘用，有知情者，赏20两纹银……&rdo;随后派出不少人到处查找。

何家贤暗道只怕珊瑚无处藏身，心里有些心疼，徐氏却找上门来。

何家贤忙命人去禀告陈氏，依规矩要先由她出面接待。陈氏却推说身体不适，就不出来了。何家贤想到上次周氏的母亲过来时，陈氏热情隆重的接待，觉得亏欠徐氏。

徐氏倒是不甚在意：&ldo;她们这样的人家，瞧不起我是自然，当初我就说……若不是你爹……也不知道吃了什么，猪油蒙了心……&rdo;

何家贤不敢说何儒年是为了银子把她卖了，只岔开话题：&ldo;娘你来干什么？&rdo;

徐氏凑近她的耳朵：&ldo;珊瑚在我那里！&rdo;

何家贤吓了一跳，随后想想也是理所应当。陈氏派出去的人全城搜捕，唯独不敢随意去亲家家里搜人。加上何儒年迂腐正直得有口皆碑，若是发现家奴私逃，断然不会纵容的，因此倒是放过了。

&ldo;你能不能想个法子，让方夫人放过她？&rdo;徐氏犹犹豫豫：&ldo;珊瑚这一去，就只能煎熬着过日子。娘知道你在方家也不好过，可实在无法，珊瑚是个好孩子，她求到我跟前，我实在不忍心……&rdo;

&ldo;娘你说的哪里话，我在方家好好的呢……&rdo;何家贤想辩解，却被徐氏打断：&ldo;娘还没瞎，又不是没长眼睛看不到……&rdo;徐氏简单明了：&ldo;其瑞不是她亲生，又如何能对你好？只是娘没想到，居然到了这个地步，连面子也不愿意做做了……&rdo;

&ldo;你定然是哪里做的不够好，否则她是大户人家的当家主母，最要脸面和规矩，怎么会如此……&rdo;徐氏劝道：&ldo;你好好反省，看看能不能努力修复关系……&rdo;

何家贤哑然，她发觉徐氏并不是不聪明，而是不愿意去以聪明去对抗世俗的礼法而已。很多事情她都懂，但是封建教条压在那里，她选择了那些教条规矩。

自己何尝不是？刚到方家，陈氏做的那些表面功夫，她也是信了的，只是后来……

&ldo;我知道了。&rdo;为了不让徐氏担心，何家贤应承道，可心里清楚明白的知道，应酬陈氏的这段日子，身心有多么疲惫。唯独前几日方其瑞牵着她，对方老爷和陈氏的说教不屑一顾，径直走开的那种慡快，才是真正最舒坦的时候。

她有些迷恋这种不管不顾的感觉了呢。

&ldo;我就知道你是个省心懂事的。&rdo;徐氏喃喃道：&ldo;要是家慧能像你这样听话就好了。&rdo;

何家贤最近一段时间操心方其瑞，倒是把何家慧忘记了，听她提起，忙安慰道：&ldo;家慧你就别担心了，我见她说话明白，做事清楚，那个黄公子也是靠得住的人物……&rdo;

&ldo;但愿如此。&rdo;徐氏听了何家贤的分析，情绪缓和许多：&ldo;娘这一辈子都快走完了，没什么好牵挂的，就是你们姐妹三个，娘放心不下，你还好，再不济到底饿不着冷不着，你大姐有什么也从来不跟我说，家慧行事鲁莽……&rdo;

何家贤见她絮絮叨叨的多愁善感起来，忙打断：&ldo;珊瑚现在怎么样呢？&rdo;

&ldo;我让她住在后园里，你爹和春娇都不知道，只是难免夜长梦多……&rdo;徐氏忧心忡忡：&ldo;她是方府的家奴，断然只能方夫人处置，我藏得了一时，藏不了一辈子啊。可又不忍心眼睁睁见着那么乖巧的一个孩子入火坑。&rdo;

何家贤也犯难了，她也想救珊瑚，可是情和理全在陈氏那边，她根本找不到突破口。

若是公然去跟陈氏唱反调，起不到作用，反而暴露了徐氏，让陈氏以为她们是同谋，把珊瑚藏起来，跟陈氏撕破脸不说，未必能保得住珊瑚。

&ldo;能不能让珊瑚外逃？&rdo;何家贤试探的问，珊瑚在这边有家人，都在庄子上干活，不知道她能否割舍的下。

&ldo;那是下下策……&rdo;徐氏分析：&ldo;若是外逃，除非一辈子不回燕州城，否则就是以逃犯论处了……说不定家人也会受牵连……&rdo;徐氏看了何家贤几眼，欲言又止。

何家贤见她吞吞吐吐，便开口道：&ldo;娘若是有办法，尽管说来，我尽力而为。&rdo;

徐氏期期艾艾：&ldo;法子是珊瑚想的，她说，与其送给别人糟蹋，不如……不如……不如让她嫁给老爷……&rdo;

&ldo;荒谬！&rdo;何家贤怒道：&ldo;您怎么能这么想，您忘了春娇把咱们家搅得鸡飞狗跳了吗？&rdo;

&ldo;可是我……我觉得这个法子很好。&rdo;徐氏想了想，仍旧是开口：&ldo;珊瑚在家里很能压制春娇，事情打理的也很不错……照顾我也妥帖细致……&rdo;徐氏低着头，有些羞愧：&ldo;娘知道此事不合常理，可是的确没有更好的办法。娘跟你爹的关系已经成那样子了……珊瑚说，她也倾心于老爷……&rdo;徐氏索性将话都说明白：&ldo;娘也提过，说不如我收她做义女，请方夫人卖我这个人情，可是珊瑚说，方夫人是因为……因为……&rdo;

徐氏深吸了两口气：&ldo;她说夫人是因为对你不满，才算到她头上，想从夫人手中把她救出来，基本不可能，因此叫我来求你，让此事别找夫人……去找老爷……方老爷一向敬重你爹，想必会同意的……&rdo;

这个珊瑚，真是聪明绝顶。何家贤不由得暗自服气，却又因为她从徐氏身上找突破口不高兴，问徐氏道：&ldo;这些都是她说的？娘你就不为自己想想？&rdo;

&ldo;是她说的，娘觉得，这也是唯一的法子了，不这样说，方老爷大概不会放人的。&rdo;徐氏并没有意识到何家贤的不悦，反而为她开脱：&ldo;以前的事她都告诉我了，她也没有了生育能力，是个可怜人……娘实在不忍心……为今之计，你从中间牵个引子，带我去找方老爷，我与他说……&rdo;

何家贤努力思索了一下，真要跟陈氏要人，基本上就和珊瑚说的一样，门都没有。自她嫁入方家，在陈氏手上碰的软钉子硬钉子还少吗？却没有一样是达成目的的。

&ldo;去找方老爷，珊瑚说此事一定能成。&rdo;徐氏又加上一句，她很是相信珊瑚。

何家贤却犹豫不决，珊瑚她愿意救，也想救，可不通过陈氏，而是直接跟方老爷请示，特别是在陈氏摆明要捉拿珊瑚的节骨眼上，岂不是跟撕破脸打擂台一样？何儒年会同意吗？找亲家要女人？他岂不是名誉扫地？珊瑚值不值得她这么做？或者说，还能不能有更好的办法？

&ldo;容我想想，爹也未必会同意。&rdo;何家贤想认真考虑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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