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不容易爬上床,阮唯的电话又开始响个不停,一看是陆慎来电,再困也要接。
&ldo;七叔……圣诞快乐……&rdo;鼻音浓重,口齿含糊,一听就知道不清醒。
陆慎笑着问:&ldo;又喝酒了?&rdo;
&ldo;嗯‐‐&rdo;
&ldo;喝醉了?&rdo;
&ldo;嗯……没有!我才没醉!&rdo;好险,还好她反应灵敏,因此躲过一劫。
&ldo;醉成这样还要狡辩,我不在就玩得这么疯?郑媛也不管管你。&rdo;
&ldo;大嫂也不比我好呀,她倒在沙发上就睡,根本拉不起来。&rdo;
&ldo;还有脸说别人,你现在大舌头知不知道?&rdo;
&ldo;没有,又冤枉我。&rdo;她平卷舌不分,听起来滑稽又可爱。
陆慎站在落地窗前,看维港满地烟花,心情愉悦,&ldo;对,是我不好,我向你道歉。&rdo;
&ldo;不行,要登报道歉才够诚意。&rdo;
&ldo;你怎么总想登报。&rdo;
&ldo;登报才构诚意,向全世界说我爱你,多浪漫?弥补你生活中所有沉闷和无趣,顺带满足我的虚荣心,多好。&rdo;
&ldo;很坦率。&rdo;
&ldo;当然,我就是虚荣,我就是天下第一虚荣的女人!&rdo;发酒疯,就差唱起来。
他被她逗乐,电话当中传来一阵低笑,既温柔又宠溺。
她不自觉也陷进去,被命运鞭笞多年,未想过仍有幸拥抱爱恋。
&ldo;阿阮‐‐&rdo;
&ldo;嗯?&rdo;她的呼吸平稳,困得眼睛都睁不开。
&ldo;你有没有恨过江碧云?&rdo;
&ldo;江碧云是谁?&rdo;她忽然间清醒,盯着天花板上圆形吊灯,眼底染血,一瞬间恨意丛生,然而声音却是软的,听得人满心怜惜,&ldo;江碧云好像是我妈咪啊。&rdo;
&ldo;唉……以后再也不许喝这么多酒。&rdo;
&ldo;哼,我妈都不管我这些……&rdo;等一等,似乎突然间恍然大悟,&ldo;她死了……我早就没有妈妈了……&rdo;呢喃,委屈,预感一场自怜自艾即将到来,任谁都认为自己说错话,何况是他?唯恐她有半点伤心,因此根本问不下去。
&ldo;阿阮,你还有我。&rdo;
&ldo;七叔给我再找个妈妈?&rdo;
&ldo;胡说八道,我看你醉得脑子都不清醒。&rdo;
她又笑,似乎将前一刻的伤心难过通通抛到脑后,学小孩子撒娇,&ldo;我的圣诞礼物呢?怎么还不送到我床头红袜子里?&rdo;
&ldo;圣诞老人都怕醉鬼。&rdo;
&ldo;那你送我嘛……&rdo;
&ldo;已经送了。&rdo;
&ldo;在哪里,我怎么不知道?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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