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娘子脸色稍霁,笑着说道:&ldo;既然如此,也不好驳甄夫人面子,您答应她即可。但是千万别说是经过了我的同意,只消说是您答应了才好。&rdo;
何家贤一愣,以为她是为自己出尔反尔,说不教甄家的人,却又教了的缘故,不好意思,忙道:&ldo;甄夫人不是那种小气的人……&rdo;
齐娘子见她会错意,笑着解释:&ldo;我行得正做得直,就算先前不同意如今同意又如何?世间上的事情,哪能件件一锤定音的?&rdo;
何家贤便问为什么?
齐娘子便问道:&ldo;你可知为何她们都请我,我偏答应了您吗?&rdo;
&ldo;因为她们请我,不过是把我叫过去,居高临下颐指气使的命令我去教授,仿佛是我莫大的福气。二奶奶您不同。&rdo;她眯着眼睛:&ldo;您给我下了帖子,写明原委,并说要登门请我。&rdo;
她顿一顿,满脸诚恳:&ldo;我并不是那不识抬举之人,只是谁是真抬举,谁是假抬举,我分得清楚,计较的厉害!&rdo;
何家贤这才明白其中原委,又问为何跟丁悦不能承认?
齐娘子道:&ldo;她们这帮阔太太们,最爱体面,最好奢华,巴不得将人人踩在脚底下。看她们请我与您请我的不同行事风格便知道了。若是您这样真的眼巴巴的问我才做决定,难免堕了威风。&rdo;
她看着何家贤:&ldo;我知道二奶奶不在乎,可我在乎。士为知己者死。&rdo;
她笑着:&ldo;二奶奶以真心待我,我就不能看着二奶奶深陷泥潭而不自知。您若再不将自己当回事,假以时日,整个燕州城,就没人把您当回事了。没遇到事还好,若是遇到事,孤立无援,甚至落井下石者,大有人在。&rdo;
何家贤明白了,诧异道:&ldo;你是劝我,对待不同的人,就用不同的态度?&rdo;
&ldo;正是。&rdo;齐娘子点头:&ldo;若非如此,不能立足!&rdo;
何家贤有些犹豫,那不成了见人说人话,见鬼说鬼话了。
齐娘子似乎看出她所想,解释说道:&ldo;四少爷如今年少成名,一举成了生员,我瞧着,两位孙少爷读书也是极好的,他日高中不在话下。若是二奶奶不尽早纠正行事作风,光凭一番赤诚之心,日后,偌大的家业,娶回来的那些媳妇,再到孙子辈,就够您愁的了。&rdo;
齐娘子见何家贤认真起来,才点播到最后一句:&ldo;做人凭本心,做事凭手段。&rdo;
何家贤释然。
对齐娘子道谢,将梦梨叫来,写了帖子,送去了甄府。
甄悦这才又高兴的过来,睃一眼何家贤:&ldo;你不会真的还请示那个齐娘子?&rdo;
&ldo;自然不是。你说的有道理,我既然花银子聘了她,这点子小事我还能做主的。&rdo;何家贤按照齐娘子说的话回答。
甄悦果然很高兴,认为何家贤跟她是一伙的:&ldo;甄香,过来见见你方姨。&rdo;
何家贤拿出一个荷包,里面是两粒金海棠:&ldo;给孩子玩儿。&rdo;
又吩咐丫鬟过来带着甄香去小厅,跟齐娘子学习礼仪。
甄悦陪着说了一会儿话,留下两个丫鬟两个婆子跟着伺候,便先回去了。
过了两天,连梅姨娘也看出齐娘子是真的有些手段的,便将梅小姐也送过去一同学习,另外给齐娘子交了学费。
这一日何家贤正在帮方宝坤温习功课,就有丫鬟过来报信:&ldo;……几位小姐吵起架来。&rdo;
何家贤吃了一惊,叫了方宝乾过来照看弟弟,自己去小厅。
然然脸上几道红印子,咬着牙一言不发。
梅小姐眼泪汪汪的,小声抽泣,额发凌乱。
甄香双臂环胸静站在一旁。
她们三个人,梅小姐年纪最大,然然年纪最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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