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德忠喜不自禁,屏住呼吸躲到一棵杉树后面,端起枪开始瞄准目标。一切都很顺利,以他的经验判断,这次是万无一失。
他深吸了一口气,静默三秒,扣动了板机。
&ldo;砰&rdo;两声抢响,正在吃糙的野山羊随即倒地,抽搐了两下就没有动静了。如果是往常,陈德忠会很高兴地查看猎行,可是这次他没有动,因为他明明只发了一枪,却响了两声,这意味着什么?
对,还有别的猎人。
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遇到。陈德忠警觉地环顾四周,少顷,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过后,隐藏在暗处的另一个猎人出来了。是个年轻人,约莫三十岁上穿着卡其色猎装,蹬着棕色皮靴,端着猎枪的样子尤显得英姿飒慡。
陈德忠愣住了,打量年轻人,发现他有张轮廓近似完美的脸……年轻人显然也掉到了陈德忠,没有走向中枪的猎物,而是走出枝枝蔓蔓的掩护,跟陈德忠挥了挥手,像是跟他打招呼。&ldo;老伯,是您先打中,您拿走吧。&rdo;年轻人很有礼貌,示意陈德忠带走野山羊。
陈德忠微微眯起眼睛,年轻人这般谦逊,让他觉得很舒服,一看就是有教养的人家出来的孩子。&ldo;此话怎讲?你如何知道是我先打中的呢?&rdo;他边说边走了过去。
&ldo;老伯,想也想得到啊,您是老猎人,我是后辈,枪法如何有您准呢?&rdo;年轻人笑了笑,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。
陈德忠站在他跟前,亦是和颜悦色,&ldo;从前没见过你,新来的?&rdo;
&ldo;怎么,老伯还认得来这山上打猎的?&rdo;
&ldo;我都在这山上住了两年了,来来去去就是那么几个人,但是你我没见过。&rdo;
&ldo;哦,我也是最近才过来的。&rdo;
&ldo;难怪。&rdo;陈德忠微微颔首,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年轻的人脸,&ldo;贵姓啊,说不定以后还可以碰上。&rdo;
&ldo;免贵,姓莫,莫云泽。&rdo;
&ldo;好、好……&rdo;陈德忠连说了几个&ldo;好&rdo;,脸上的笑意直达眼底,指了指地上的猎物,&ldo;你住哪里,我叫人帮你把这送过去。&rdo;
莫云泽连忙摆手,&ldo;不不不,我不要,我一个人独住,弄只羊回去我还真没办法整,还是老伯您带回去吧。&rdo;
陈德忠想了想,说:&ldo;既然你确定不方便带走这山羊,那就上我那儿去吃午饭吧,我让厨师弄顶好吃涮羊肉,你一定要尝尝,外面吃不到的。&rdo;
&ldo;这,这怎么好意思……&rdo;
&ldo;怎么不好意思,萍水相逢也是缘分嘛,除非你是嫌弃我这老头。&rdo;见莫云泽还在犹豫,陈德忠拍拍他的肩膀,&ldo;你就不要客气了,我一个人住那么大的屋子不晓得有多闷,平日里几乎没客人,今天既然有缘遇上,那就权当是去串门好了。&rdo;
莫云泽于是不再推辞,&ldo;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。&rdo;
午餐很丰盛,不仅有涮羊肉,榆园的厨师老程还做了很多拿手的私房菜,陈德忠和莫去泽相谈甚欢,午餐吃得很愉快。吃完饭,陈德忠邀莫云泽到书房说话,思及莫云泽吃得并不多,陈德忠问他:&ldo;是不是菜不合胃口,我看你吃得很少。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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