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家贤回头,发觉张玉环穿着一件杏红色春衫,婀娜多姿青春靓丽,忍不住问:&ldo;张小姐穿这么少,不冷么?&rdo;
&ldo;不冷,我向来怕热。&rdo;她凑过来毫不客气,瞧着方其瑞手中端着的胭脂盒:&ldo;这个在方香铺都卖断货了,我前几日去买都没买到,可巧我的用完了。&rdo;她指指脸颊:&ldo;我都没有用的了。&rdo;
方其瑞以前是见过她的,虽然有些嫌隙,到底与她们二人无关,不是他们能做主的事情,便笑着道:&ldo;回头有了新货,让夫人给你留几盒便是了。&rdo;
☆、126、前女友出没
&ldo;可我现在就没有用的了呀。&rdo;她瞧着方其瑞手中的盒子:&ldo;表哥可否将手中这一盒挖一点给我?&rdo;说完不等方其瑞回答,就冲跟着的丫头叫道:&ldo;回去把我那空盒子拿过来装一点,救救急。&rdo;
又回头对何家贤:&ldo;表嫂不会介意吧。&rdo;
何家贤抬眼见方其瑞没有拒绝的意思,也不好说话。满屋子只听见张玉环在叽叽喳喳:&ldo;表嫂真是好福气,居然能得夫君画眉上妆,这燕州城的女子啊,怕也是找不到第二个。表哥也是,如此温柔多情,却不显山不露水的,凭白让人误会了。&rdo;
她嘻嘻哈哈,似乎很是开心:&ldo;表哥如今在忙些什么?我来了两日,这还是头次看见你呀。&rdo;
方其瑞似乎被她的笑容感染,与何家贤的那点儿别扭一扫而空:&ldo;还不是吃吃喝喝到处逛逛。&rdo;
&ldo;那可不成,该好好读书才是。&rdo;张玉环笑眯眯的:&ldo;听说你上次过了童生考试,你可不知道,我惊的下巴都掉了。若非长幼有序,我真想对着你说一句……恩……说一句……&rdo;
&ldo;说什么?&rdo;方其瑞也起了好奇之心。
&ldo;表哥也别怪我不敬之罪。&rdo;张玉环大笑起来:&ldo;我想说,方其瑞,没想到你小子也有今天!&rdo;她粗声粗气的学着男人讲话,逗得方其瑞也笑起来:&ldo;你呀,这直慡的性子从来不改,也难怪时至今日还未说上婆家。&rdo;
张玉环见两个人长时间不见的生疏与隔阂消失,便笑着说道:&ldo;谁知道呢,那些家伙们有眼无珠,不识好货,有他们后悔的时候。&rdo;
她瞧一眼何家贤有些圆润的下巴,用手摸了摸自己尖细的下巴,开玩笑道:&ldo;不过我想,没人敢娶我,是不是因为我这样瘦,怕我用下巴戳死他呢。&rdo;
方其瑞被逗得哈哈大笑,眼泪都要流出来:&ldo;你这下巴倒是能戳死人……&rdo;
张玉环便耷拉着脸嘟着嘴:&ldo;表哥……我这可以自嘲,哪有你还嘲笑人家的。&rdo;
正说笑着,丫鬟拿空盒子来了,方其瑞索性将一盒都递过去:&ldo;既然喜欢,便都拿去吧,挖来挖去像什么样子。&rdo;
&ldo;如此多谢表哥了。&rdo;张玉环毫不客气收入囊中:&ldo;目的达成,不打扰啦。&rdo;说完一步一步先行出门。
方其瑞瞧着她大步走开的模样,忍不住笑了,对着何家贤自嘲道:&ldo;娘子有所不知,从前我和她曾经议过亲,只是后来没成。我到底觉得尴尬,这两日都躲出去避而不见。没想到她性子如此直慡,倒是不像一般寻常女子。&rdo;
何家贤瞧着方其瑞发至内心的开心,有些郁闷,再想到昨日张玉环在她面前却不发一言,对方其瑞的话不以为意。
方其瑞见她像是浑不在意,也自觉地没趣,带着和气就出门了。
一整个上午将汀兰院现在的账目对了,何家贤摸到那篇文章就觉得浑身是气,坐立不安,思来想去,又绕到书房,想去再找找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,只是人还未靠近,就听见一阵银铃般的笑声:&ldo;表哥你真是好笑,居然将那市斤之语来拿来浑说。&rdo;
&ldo;别人面前我不敢说,你面前我倒是不怕。&rdo;是方其瑞的声音:&ldo;你这性子啊,还真是妙,以前可未发现你是个妙人啊。&rdo;
&ldo;以前不是立场尴尬,不好释放天性么?&rdo;张玉环捂着嘴笑道:&ldo;如今关系清白,自然是不用伪装成大家闺秀了。&rdo;她悄悄凑近方其瑞:&ldo;怎么?表哥后悔了?&rdo;
&ldo;切,我后悔什么?&rdo;方其瑞把玩着手上的小物件,那个张玉环方才拿给他的,是一截哨子,但是形状却是个美女模样,细细长长的,很是精致。
&ldo;也是,表嫂素有才女之名,若非他相助,只怕表哥你童生考试永远都过不了。&rdo;张玉环咯咯咯直笑:&ldo;考啊考,考到白发苍苍,考到老态龙钟,考到路都走不动,直到儿孙绕膝,跪在你得床前,你就说,哎,爷爷这辈子啊,有一件事情,始终没完成啊。&rdo;
&ldo;你孙儿就说,爷爷,是什么宏图伟业?孙儿定然竭尽全力!&rdo;
&ldo;你就说,是那个童生考试,考试难,难于上青天,你考不上的,考不上的啊……咱们家祖坟上,就没长这根穗子。哈哈哈哈&rdo;她一面说着一面大笑,捧腹不禁,不注意就被口水呛着,&ldo;咳咳咳&rdo;起来。
&ldo;表哥……把那水……&rdo;还未说完,方其瑞会意,将自己手边的茶杯递过去。
张玉环直起腰喝了一大口,才道:&ldo;好多了好多了,可见没事不能嘲笑别人……&rdo;话音未落,脚下一个虚浮,就跌进方其瑞怀中,还好手快拉住他的衣襟,才免于跌倒。
只是很快就松开,大声道:&ldo;僭越了。不好意思,占了表哥你的便宜。&rdo;
方其瑞忍不住又笑着:&ldo;表妹是女子,还占我的便宜,那我可要你赔我……&rdo;话没说完,就瞧见站在门口的何家贤,招招手:&ldo;快进来,这个表妹好会说笑话,你也来听一听。&rdo;
&ldo;什么笑话啊?是当初你们二人未能成婚,有些可惜的笑话吧。&rdo;何家贤冷冷说了一句,转身就走,恰好碰到和气端着新鲜的茶水上来替换,忙道:&ldo;二奶奶……&rdo;却不被理会。
雪梨丢了一个眼神给他,忙跟上去。
张玉环的笑容僵在脸上,跑出来有些尴尬道:&ldo;表嫂误会了,我和表哥不过是偶遇,并不是约好的……我在池塘边用勺子灌水吹着玩,表哥恰好经过。再者,若我们真的觉得可惜,那当初早就在一起了,如今也不会有表嫂什么事,表嫂还是放宽心,不要生玉环的气吧。&rdo;
何家贤听着这话更加刺耳,一句话都不说,大踏步走开,留下张玉环愣在原地,有些沮丧,对着追上来的方其瑞:&ldo;表哥咱们以后还是保持距离吧,表嫂不大相信我们呢,别让你们失了和气。&rdo;
方其瑞有些微怒道:&ldo;昨儿个回来就是这样子,活像是别人欠了她的银子,也不知道哪里沾来的闲气,带回府里胡乱撒,你别理她就是。&rdo;
何家贤听着这锥心的话,忍不住低下头眼泪流了出来。雪梨见了,挽起袖子怒道:&ldo;奴婢回去同那表小姐说道说道,哪有这样不成体统胡乱开玩笑的!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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