布尔锥大概感到有些奇怪,就抬头看了那个人一眼。他眼睛一亮,忙从地上站起来,高兴地说道:
&ot;原来是你呀,可碰到熟人了!你是我的老相识,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!我现在饿得快要死了,马上将我带回你的家里,拿出最好的草食填饱我的肚子!&ot;
&ot;我的家里从来就没有最好的草食。&ot;那人冷冷地说。
&ot;最好的没有,一般的也行,只要能够填满我的肚子……&ot;
&ot;我的老婆、孩子还要吃呢!&ot;
&ot;怎么,你不肯帮我?&ot;
&ot;我为什么要帮你?&ot;
&ot;你不要忘记,你们家曾经受过我不少恩惠。你家的石头房子是从哪里来的?是从天上掉下来的,还是从地下长出来的?不是我用自己的掌印为你家盖起来的?还有你家的那片草场,它本来被一个恶霸占用着,是我用自己的掌印才将那个恶霸赶走,使你重新成为草场的主人。人们都说吃水不忘挖井人,你怎么能够忘本呢?&ot;
&ot;你难道肯白白地为我们做这些事情吗?那是我们用人格和其他代价交换而来的!当初我太傻了,竟然和你做那种交易!想当初,我的老婆平日里都不肯让我多睡几个晚上,而你却睡了她十个晚上。她是自愿的吗?她是被迫的!那些日子,每当她白天从你那里回来,都说骨头快要酥了。再说我家那片草场,是我送给了你两瓶&39;奇阳精华素&39;之后,你才答应帮我将那个恶霸赶走,归还我家草场的。这还不算,你又让我老婆陪了你五个晚上。我怎么是忘恩负义之人?&ot;
那人甩下布尔锥走开了。时间不长,又走来一个人,布尔锥上前拦住那人说:
&ot;是你吗,老朋友?这次可遇到老朋友了!我终于不用再饿肚子了!&ot;
&ot;是布尔锥吗?你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呢?是谁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?谁这么大的胆量,竟敢对一个手中有掌印的人下毒手?赶快随我回家吧!我让人给你洗个澡,换身衣服。然后我帮你惩治那个凶手!&ot;那人为布尔锥打抱不平。
&ot;你真不愧为我的好朋友!过去我们整日在一块吃带有掌印的树叶,不但吃自己的,而且还交换着吃,那些日子真是快乐极了!&ot;布尔锥回忆着往事,又将遇到我的倒霉事情说了一遍。
布尔锥的朋友听完他的故事,脸色马上变了。但布尔锥并没有察觉。
&ot;还是古人说得好:疾风知劲草,危难识人心。在我落魄街头的时候,你也没有将我抛弃,你真是我的最最真心的朋友!我马上就随你回去,我们兄弟俩痛饮一场,叙叙旧情!&ot;布尔锥说。
&ot;原来你得罪了我们石头城的司印?&ot;那人醒悟过来,吃惊地说,&ot;如果你真地得罪了我们石头城的司印,打死我也不敢将你带回家里!&ot;
布尔锥刚才一脸的激动马上凝固,犹豫了一下说:
&ot;不管怎样说,我们也是老朋友。这一点对吧?我也能体谅你的难处。你不用带我回你家里,你派人给我几捆高奶草,也好让我吃一顿饱饭;然后再给我几张带有你掌印的树叶。我自然不肯吃掉它们,我将用来换取便宜的高奶草,用以维持今后的生活。&ot;
&ot;给你那些东西对我来说,当然容易得很。但你得罪的是我们石头城的司印!如果此事让他知道,我怎么还能够保留自己的掌印?我的掌印在我们司印国虽然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,但有了它我们全家就有住不清的石头屋子,就会有吃不完的草食,就会有永远骑不倒的伶利。我可不想因为一个可怜的你,而得罪了可以夺我掌印的石头城司印!&ot;
&ot;可是,我们是朋友呀!我记得十天之前,你刚刚从我那里拉走了几伶利车的高奶草,还取走了几打儿带有我的掌印的树叶,我从来没有向你讲过代价吧?因为我们是朋友,朋友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!&ot;布尔锥有点失望,但仍然没有放弃最后的希望。
&ot;那是过去的事情。&ot;那人看都不看他一眼地说,&ot;现在我怎么认识你布尔锥是谁?你不过是一个街头流浪的乞丐而已!而我呢,仍然是一个拥有掌印的人,是很有身份的人!我和一个街头乞丐是朋友,那岂不让人笑话?&ot;
&ot;真是世态炎凉呀!&ot;布尔锥绝望地说,&ot;昨日的朋友,今天就成了陌路;人刚离开,水就凉了。想当初,我还不如不结交这些吃印朋友,而专门结交一些穷苦朋友。那样的话,在我落魄的时候,他们至少还会帮助我。恨当初,我千方百计地使自己拥有了掌印,而做出了许多丧尽天良的事情。如果能够重新拥有掌印,我一定要改弦易辙,重新做人……&ot;
一直站在他身后的一个瘸腿妇人说:
&ot;是狗难改吃屎。你如今落魄街头,才心生后悔,产生重新做人的向往。如果让你再次拥有掌印,你还如以往一样,鱼肉百姓。&ot;
布尔锥低着头说道:
&ot;你走开吧。我又没有向你乞求草食。&ot;
&ot;我好不容易等到了今天,怎么能够轻易走开呢?&ot;瘸腿妇人说。
&ot;你是谁?为什么看到我的悲惨处境反而幸灾乐祸?&ot;
&ot;你不认识我了?&ot;瘸腿妇人说,&ot;你还记得发生在五百三十天前一个晚上的事情吗?&ot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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