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是有点惊讶,又像是有点怔忡,那个人明明在看着他,视线却渐渐失了焦距,似乎是出了神,直到辛叫了几声他的名字,青年才惊醒般恍然回神。
&ldo;你还好吧?&rdo;辛轻声道。
厄西复杂地看了他几眼,沉默片刻,才说。
&ldo;刚才的话……你不是第一个和我这么说的人。&rdo;
辛微微一怔,但他并没有出声,因为他预感到对方还有话要说。
&ldo;而那些人,后来无一例外,都食言了。&rdo;厄西突然笑了笑,看向辛,&ldo;你以后,也会和他们一样。&rdo;
心口仿佛被细密的针猛然刺进,辛呼吸一滞,等回过神时,他竟已上前一步,用一种自己从未做过的近乎粗鲁的动作,猛地揪住青年的衣领,强迫他微微低下头看着他。
&ldo;我再说一遍。&rdo;少年一字一顿道,碧绿的眼眸中有冷冷的火在燃烧,&ldo;我不会与你为敌的,说不会,就不会。&rdo;
厄西大概也没想到辛会有如此强硬的态度,一时竟忘了推开他,只是愣在那里。
&ldo;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,但你对人心的信心也太低了。&rdo;辛说,&ldo;他们做不到的,我未必做不到。不,应该说‐‐我一定,能够做到。&rdo;
厄西怔怔地看着他,半晌,突然喃喃道。
&ldo;……真像。&rdo;
辛不明所以‐‐什么?
&ldo;天之骄子都是这样的吗?……因为享受着无比顺遂的人生,从未体会过挫折为何物,所以对自己的未来也坚信不疑,相信一切都尽在掌握,没有任何事能难倒你们。&rdo;
厄西突然拽住辛的手,把自己的衣领从他手里抽出来,然后低头慢慢理好自己的衣服。
&ldo;到此为止吧。&rdo;厄西深吸一口气,然后绕过辛,明显是不想再同他继续交谈下去。
&ldo;你之前的请求,我答应了。&rdo;青年不耐烦地挥挥手,&ldo;你走吧。&rdo;
辛愣了一下,若是五分钟前,听到这样的答复他定然十分欣喜,但此刻,他只觉得自己心中像堵了一团棉花,闷得几乎喘不过气。
‐‐这个人没有听进去。
‐‐自己想要传递给对方的心声,这个人根本就没有听进去。
‐‐甚至,是根本就不屑去听。
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突然冲上心头,他猛地跑出几步,一把抓住那人的胳膊,低喊道。
&ldo;厄!你就那么不愿意相信一下我吗!&rdo;
厄西愕然地看着死抓着自己不放的少年,比起生气,他更多的是惊讶‐‐他也是第一次看到辛如此失态的样子,简直像换了个人似的。
休息室外的走廊与大厅只隔了一道墙,站在这里,可以清晰地听到外面人流走动的声音,而远处的喧闹更衬托了这里的寂静,辛看着厄西,厄西望着辛,一时间,两人谁都没有说话。
良久,还是厄西先打破了平静。
&ldo;你误会了。&rdo;他说,&ldo;我其实,没有不相信你。&rdo;
辛愣住了。
&ldo;那你刚才……&rdo;
厄西叹了口气,他微微皱起眉,良久后,才缓缓道。
&ldo;其实,我刚才说谎了。&rdo;
辛的表情更加惊讶了。
&ldo;以前说过和你一样话的人……其中有一个人,他并没有食言。&rdo;
&ldo;食言的人,是我。&rdo;
&ldo;所以,&lso;与我为敌&rso;,不是你们的选择,而是……我的选择。&rdo;
【我绝不会与你为敌。】
【我绝对不会杀你的。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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