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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7章（第1页）

&ldo;这是真的，&rdo;项伟说，&ldo;文红军也知道，昨天，我去拜访过他。&rdo;

项伟把和文红军的交谈说了，柳絮一边听，一边觉得世界在崩塌。即便是那天晚上看见费志刚看手术刀，都比不上现在这么震惊。

&ldo;是不是感觉特别幻灭。&rdo;项伟说，&ldo;你要知道，我的感受，十倍于你。&rdo;

&ldo;会不会是……你们都搞错了？&rdo;柳絮兀自不敢相信。

&ldo;我能看得出来，文红军知道更多的事情，他不会搞错的，毕竟是他女儿。&rdo;

柳絮慢慢把背靠在沙发上。现在，她完全能够理解项伟的心情，也没有任何理由再勉强他继续调查了。她知道，项伟对文秀娟的感情，其实是从文秀琳那儿来的啊。

&ldo;我知道了，但还是谢谢你这些天的帮助。&rdo;

&ldo;那么，你还要查下去吗？&rdo;

&ldo;当然。&rdo;柳絮再一次挺直了背，&ldo;因为我不是为了文秀娟，我是为了郭慨。&rdo;

项伟在她对面重新坐下来，看着她问：&ldo;其实你已经付出了太多，为了查这个案子，值得吗？&rdo;

&ldo;我付出了什么？付出了我这些年虚伪的人生吗？现在，我看到了太多从前被我忽略的东西，尤其是我知道了，这个世界上，曾经有一个人为了我义无反顾。我明白得太晚，但终于还是明白过来了。他怎么对我，我怎么对他，就是这样，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。&rdo;

说到这里，柳絮验上浮起一丝笑容。项伟看着柳絮的笑容，那并非是凄凉的惨笑，并非是愤懑的怒笑，而是暖暖的，带着留恋、回忆甚至希望的笑容。这是带着光芒的笑，很多年很多年，项伟没有见过了，而他自己，有没有对文秀娟露出过这样的笑容呢。人这一辈子，总得这样笑过，总得见过这样的笑，才值得吧。

于是，他做出了决定。

&ldo;你走吧，柳絮。你走吧。&rdo;项伟对柳絮说。

&ldo;怎么了，当不成拍档，就要赶我走了吗？&rdo;

项伟抬头看了一眼挂钟。

&ldo;你还有最多不超过十分钟的时间。&rdo;

柳絮看着项伟的眼睛，她终于明白了他在说什么。

&ldo;你告诉费志刚了？&rdo;

&ldo;是的。&rdo;

柳絮绝想不到会在项伟这里遭遇背叛。她本以为这是一个最最可靠的拍档，如果说因为对文秀娟失望而放弃调查还在她理解范围的话，把她出卖给费志刚，把她一手送进精神病院，则完全是超出底线的卑劣行径了。项伟怎么会是这样的人？

可能是今天收到太多意外的消息，可能是遭遇过太多不可能的背叛，柳絮此刻竟有些麻木了。她站起来，拿起包向门口走去。

然而她又停下来了，转回头看着项伟。

&ldo;不对，除了去文家见文红军，你一定还发生了什么事。你绝不会因为对文秀娟的失望，就把我出卖给费志刚。一切事情都有逻辑，都有利害关系的，这里面缺了一环，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！&rdo;

&ldo;还有九分钟，也许他们会在下一分钟早到，你真的打算在这个时候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吗？&rdo;

&ldo;现在我手上只剩一条能去查的线索了，能查出什么还不知道。我对自己的破案能力并没有多大的信心，如果可以有更多的线索，冒一点险算什么呢？&rdo;

柳絮走回沙发，在项伟对面坐下。

&ldo;你出卖了我，也许下一刻我就会被抓进精神病院。要是你有一点点愧疚的话，请告诉我，你究竟为什么这么做。&rdo;

项伟又看了一眼钟，他注意到柳絮反而一眼都没有看过。刚才的这短短几分钟，这个女人让他刮目相看了。

&ldo;我一个残废，做到今天这样，许多人觉得是奇迹。但任何奇迹，都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。那年我被学校开除，从宿舍楼上跳下来，没死成。被救下来以后，很长一段时间里，我都觉得不如死了的干净。家里所有的钱都拿给我念大学，结果我弄成那样，又残了。那阵子，我还割过腕。如果不是有一个人一直给我鼓励打气，甚至连续很多年资助我，我是不可能振作起来的，也绝不可能有今天的我。这个人，昨天来找过我。&rdo;

&ldo;这个人是谁？&rdo;柳絮盯着问他。

&ldo;够了，我不会再说了。你走吧。&rdo;

&ldo;女人？&rdo;

项伟笑笑。

柳絮脑袋里灵光一闪。

&ldo;战雯雯，是战雯雯吧？你说她喜欢你，但是从来没有表白过。说得这么肯定，她一定一直和你有联系的。她昨天来找的你！&rdo;

项伟的脸沉了下来。

柳絮的思路在这一刻却无比清晰，&ldo;那个丰海和文华医院的短信发到我手机上，却是给你看的。你知道了文秀娟是个杀人犯，就一定会放弃调查，在这个时候，你的红颜知己，你的恩人来找你，你就陷入了两难‐‐是继续查下去，为一个罪该万死的杀人犯复仇，还是放弃调查，让恩人战雯雯得以安全。不，这压根儿就不是两难，这个选择太容易做了。&rdo;

&ldo;战雯雯和郭慨的死没有关系，和文秀娟的死也没有关系。&rdo;项伟沉着脸说。

&ldo;和郭慨的死没关系我信，和文秀娟没关系，她为什么昨天来找你啊？还不是怕查下去把她牵出来。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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