偌大的厨房里头,厨子被赶了出去,桑榆自己做了几个小菜,就这白面馒头吃着。一个人的生活,一个人的静好,仿佛孤零零的一个,先不要任何人的陪伴。
看似孤独,却又习惯了孤独。
一颗心,无言的沉淀。
桑榆抬头,看着门口的李朔,笑得有些勉强,&ldo;我饿了,你饿吗?&rdo;
李朔走进来,一言不发的坐在她身边,和她一样吃着白面馒头,吃着她亲手做的小菜。突然生出一番相濡以沫的心思,这样的岁月静好,却是他们这种人难以企及的奢望。
这样的相处,刚刚好。
入夜之后,桑榆还没有回来,夕阳焦灼的等在晋王府门前。方芷韵和连云已经出去了,保不齐会弄什么幺蛾子,可夕阳得等着桑榆回来,所以没敢走开。
但愿……但愿不会闹出什么乱子才好!
然则要让方芷韵安分守己,的确是一件难事。
程来凤在客栈里焦灼得来回走动,沐雨珊则在一旁安安静静的坐着,半开着窗瞧着窗外的景色。
京城里的夜景,果然跟江云县的很不一样。繁华之中带着喧嚣,不管走到哪儿,她们这些从乡下出来的女子,都好似矮人一截。
旁人一个眼神,便生出自惭形秽的错觉。
&ldo;娘,你别走了。&rdo;沐雨珊轻叹,&ldo;你晃得我头疼。&rdo;
程来凤坐定,&ldo;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吗?早知道会这样,当初就不该让她替了你。&rdo;
&ldo;这世上没有后悔药,娘就不必故事重提了。&rdo;沐雨珊合上窗户,&ldo;看样子,桑榆不会来了。&rdo;
&ldo;我瞧着,那王妃娘娘就好得很!&rdo;程来凤一脸欣喜,&ldo;大户人家就是不一样,一出手可就是一锭银子。&rdo;
沐雨珊似笑非笑,&ldo;那可不是王妃,否则这门口那些人,早就该下跪行礼了。&rdo;
闻言,程来凤一愣,好像是没看到门房行礼,也没听人尊一声王妃。
&ldo;晋王府,没有王妃。&rdo;沐雨珊走到床边坐下,&ldo;娘,这京城可不比江云县,凡事都得谨言慎行,若是一不小心让人捏着把柄,咱们娘两都得吃不了兜着走。&rdo;
程来凤点点头,&ldo;那我下回换个称呼。&rdo;
否则让人知道,她乱叫别人为晋王妃,怕是真的要挨板子了。
正说着话,外头便有人来敲门。
程来凤开门,方芷韵便已经领着脸巾走了进来。
&ldo;王……&rdo;这程来凤的妃字还没出口,沐雨珊便行了礼,&ldo;姑娘!&rdo;及时化解了母亲的尴尬局面。
听得这称呼,方芷韵唇角扬起凛冽的笑靥,看样子这女儿比当娘的脑子清醒。
清醒一点也好,知道权衡利弊。
方芷韵坐定,连云已经合上了房门。
室内,唯有这四人面面相觑。
连云率先开了口,打破这僵局,&ldo;我家小姐现下过来,只是想看一看你们过得是否还好。沐桑榆今晚不会回来,你们就不必等她了。她如今是殿下的侍婢,日子也不太好过。&rdo;
侍婢?
程来凤与沐雨珊对视一眼。
早前京城有人来家,说是沐桑榆进了晋王府,还颇得晋王欢心。没想到,竟然是个侍婢?这晋王也好生小气,若是欢喜,不该给个名分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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